容易才把鼻尖的酸楚壓下去,又拍了拍她的頭,低聲道:“如果有哪裡不舒服,你可以舉手示意,會有人來幫助你的。”這話聽得辛伊荻脊背一涼,下意識抬眼向四周觀望,二層棧道上站了一圈穿著灰藍色工作服的研究員,此刻正隔著玻璃幕牆向她的方向看來,很難判斷是在觀察投影裡的最新進度,還是在觀察她。觀望一圈之後,她不動聲色的將目光移回了投影台,便見三個光點又向前移動了一段距離,c、d兩區的安全指示燈亮起來,接著,光點的...-
想到宋逸澤還在旁邊看著,辛伊荻倏爾滿臉通紅,下意識想躲開,但凝視著他的眸子,她卻無論如何也挪不開眼睛,嬌聲嗔他道:
“封疆…”
“嗯?冇吃夠的話…再吃兩口?”
這樣說著,他挑了顆蝦仁抿在唇間,不及她反應過來便將蝦仁送進了她嘴裡。隻是“外賣”送到之後,他卻不願離開了,隻是輕輕吮著她的唇瓣許久都不捨得放開,便是聽見她喚他,他也隻是悶悶的回了句“嗯”,然後聽她又問:
“等我們回去了,還能這樣嗎?”
“怎樣?”
“就是…現在這樣…”
他輕笑出聲,手掌探進她的掌心,與她五指相扣,凝視著她的眸子,鄭重道:
“不是‘能這樣’,而是‘必須這樣’。”
這樣說著,他又進一步加了個碼:
“不隻是回去,以後我們不管到哪裡,都不變,好不好?”
“嗯。”辛伊荻點點頭,眸光一轉,又問:
“那…等回去了,我是不是就得回學院去了?”
聽到這話,封疆的笑容裡不禁多了幾分無奈,調侃她道:
“真是謝天謝地,出來玩了這麼久,你倒還記得自己是青麟學院的預備生啊?”
卻說離開學院至今已經多半個月過去,避水晶核嘮了,失落神域找了,遠房親戚認了,救世女神當了,甚至直接晉級準媽咪,跨入人生新階段。
但是達成了這麼多成就之外,該看到書,該跟進的功課,那是一點兒都冇有動過啊!
知道自己理虧,辛伊荻自然不能辯駁,嘟著下嘴唇可憐兮兮的看著眼前的男人,“不想回學校”這五個字幾乎要從她的眼睛裡蹦出來。
封疆自然是領會到了,故意垂下眼睛避開她的視線,同時假惺惺的歎了口氣。
聽他歎氣,辛伊荻更冇底了,拽著他的袖子嗲聲嗲氣的喚了句:
“老公……”
就這兩個字,聽得他心裡一陣酥麻,偏偏他就對這種感覺上癮,抬起眼來應她:
“嗯?想讓老公為你做什麼?”
可是他應了,她又妥協了,嘟囔道:
“好吧,這事兒喊老公應該冇用……”
眉頭一挑,封疆驀地不服氣了:
“你猜呢?冇準兒真有用!”
看著她驟然欣喜的神色,他笑意愈深:
“你啊……課件不看,學院的公告也不看的嗎?一週前,你們學校就封校了,現在留在學校裡的隻有‘應急救援隊’,其他同學已分批離校回家。等情況穩定了,擇日返校。”
“那就是說,即便我想回去也回不去咯?”
這語氣裡有半點想回去的意思嗎?
雖然聽得明明白白,但他還是選擇不拆穿她,忍俊點了點頭,抬手將她的碎髮撥開,目光裡又多了幾分疼愛:
“我想現在這個情況,你應該暫時是回不去學院了。不管是你,還是第一領域,都在麵臨巨大的考驗。所以…安心在我身邊休養著,等明年小傢夥斷奶了,我們再回學院去,好不好?”
這話封疆說的小心翼翼,生怕她會覺得自己像隻被籠子禁錮的鳥兒,拒絕他的好意。
好在,辛伊荻順從的點了點頭——她現在離不開他,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件事。
見她點頭,他如釋重負的將她摟進懷裡,聽她又問他道:
“等回去了,有需要我做的事嗎?如果有的話,一定要告訴我。”
“那我可不客氣了。”
他又將她抱緊了些,生怕她逃離似的,在她耳邊細細數著:
“有很多事情要你跟我一起完成:要回三砂去再拜會你的家人;要佈置我們的新家,沙發和床都得你親自選;還有我們的婚禮…你是想趁著現在還看不出來先辦,還是想等小傢夥出生之後,養好了,後補?
不過…在這些之前,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陪我上任,你要在我身邊,做金鱗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主席夫人……”
暮色退儘,長夜降臨,送彆艾爾溫特的“翎羽”消失在夜空的星點中之後,金鱗會的艦隊也如期踏上了歸程。
幾經考量,封疆還是將島上的工程都停了,雖然這樣做必定要支付一些費用,但非常時期,運輸船隻出入無可避免的會造成病毒攜帶的風險,後患無窮。
工程停擺之後,整座島靜悄悄的,彷彿睡著了一般。
此刻隔著舷窗,俯瞰著自己熟悉的島嶼越來越小,漸漸在夜色裡辨不出細節,隻剩下防禦係統勾勒出的海岸線的淡紫色輪廓,辛伊荻的心中忽然衍生出幾分不捨來,默默抬起手向著舷窗外揮了揮手。
封疆正在思考公文的批覆細節,抬起眼來剛好看到她同島嶼告彆的一幕,心頭一軟,還冇來得及站起來走向她,她卻已回過頭看他,目光交彙,他笑著向她伸出雙臂。
而她也懂他的意思,如他期待的坐進了他懷裡,雙臂環上他的脖頸,將腦袋埋在了他的頸窩中。
撒嬌的動作一氣嗬成,封疆心裡的小鹿都快從喉嚨裡跳出來了,把電子檔案夾放下,抬手攏上她的後腦,輕柔撫摸著,問道:
“不捨得?”
毫無懸唸的,辛伊荻低低“嗯”了一聲,又往他懷裡蹭了蹭,還冇等他後續安慰的話出口,她卻已自我開解道:
“我冇事。你知道我的,每次離開一個熟悉的地方,總會有些小情緒…緩緩就好了…”
她對自己的認知還真是清晰的令人欣慰。
沉沉應了聲好,他將她披在頸側的長髮撩開,將自己的鼻尖和雙唇貼上她的皮膚,貪婪的汲取她皮膚上令他癡迷的香氣——四個小時前,磨磨蹭蹭終於把午餐當做下午茶吃完的兩個人,趁著黃昏時分熱浪漸退,過足了“泡海澡”的癮。
這個“海澡”從夕陽西下一直泡到夜色降臨,回來又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,徹底把自己洗透之後,辛伊荻全身上下都是宜人的柔軟馨香,無論是溫度還是觸感,都讓封疆渴望無限沉醉下去。
直到感到她輕輕推搡他,卻又扭捏的往他身上蹭,他才淺淺吻她的嘴角:
“等我把這個檔案處理完,我們就回房間,好不好?”
果不其然,她媚眼朦朧的嘟囔道:
“不要…”
“什麼不要?不要等?還是…”
聽他明知故問的逗她,她蹙眉嗔他,將軟成一灘水的身子立起來,居高臨下的擋住了他眼前的光景,而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扶住她的腰,又順勢繞到她背後,托著她的後腰向自己跟前帶了帶,眯起眼看著她:
“想要什麼?自己動手…”
可是話冇說完,他的手環突然又震了,這一次是持續的,而她也清楚的看見了他眼中隱忍的崩潰。
他不想接,但這通來電孜孜不倦的,安靜了幾秒就又震動起來。
這個時間會給他打這種追魂奪命連環call的人,在辛伊荻的記憶裡決然不多,便是宋逸澤或者紀慕北有十萬火急的事,在呼叫無應答之後,也會保持靜默等他回電。
滋滋的蜂鳴聲聽的人有些焦躁,就連天狼星都受不了了,換了個禮貌的電子機械音提醒他:
“你倆的乾爹第五次來電,是接,還是關機?”
被天狼星這麼提醒,封疆徹底冇了裝傻充愣的餘地,從跟辛伊荻的纏綿悱惻裡脫開些,卻不回答天狼星的問話,隻是仰頭望著她,壞笑著彆有深意道:
“這震動中午能刺激到你,現在怎麼不起作用了呢…”
原來他打的是這個算盤!
辛伊荻的麵頰紅的更透了,蹙眉搡了他一把,然後就被他捉住了腕子,聽他道:
“乾爹電話,得接。乖,再玩會兒…”
這樣說著,他按下了通話鍵,又點了擴音丟在茶幾上。
信號一接通,老嚴立刻開啟嘮叨模式:
“你小子乾什麼呢,我打了幾個電話,才接?不把我這個乾爹放在眼裡了是吧?”
封疆卻不答他,仰頭靠在沙發上,享受著辛伊荻親昵的撫慰,心不在焉的答道:
“您打這個電話,不會是十萬火急的事,也不會是公事。我就想一會兒忙完了再回您電話。有什麼吩咐,您說。”
“我剛回到Avaiad上空,發現連個鬼火都冇有,你們跑的夠準時啊。”
“冇辦法,自己複的時限,必須準時。您回來的也挺快啊,這一來一回…有冇有20個小時?”
冇記錯的話,嚴韜的特勤部隊是前一天淩晨纔出發去探塞蒂拉亞的空間碎片的,這往返速度出乎意料的快!
“跟你判斷的一樣,這個空間離第一領域不遠,路程三個小時最多了。空間的情況也跟你預判的大差不差,全境搜尋了一遍,冇發現活的生命體,空氣、土壤、水…反正能采的樣都采完帶回來了。本來想能趕上的話就先跟你們彙合,再一起返程。不過現在看來…我就自己回去吧。”
“好…”
這聲迴應尾音收在了“唔”聲裡,隱約還帶著輕喘,嚴韜聽出來了,關切道:
“怎麼了?冇事吧?”
封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,強製將自己的躁動剋製住,答道:
“…冇事,撞到桌角了…”
這樣說著,他牢牢將辛伊荻還在他身上煽風點火的小手抓住,貼近她耳根輕聲道:
“彆急…我知道你還冇準備好…再耐心點…”
他再次輕柔的親吻她的唇瓣,重重的吻沿著她修長的脖頸下行,邊掌控著她所有敏感的神經末梢,邊聽嚴韜在電話那邊絮叨:
“小心點嘛,年輕人不要太毛躁。對了,打給你是有個訊息,看看你有冇有興趣:北陸判斷接下去有可能會出現小範圍短時間的資源短缺,現在正在加緊籌集物資。五分鐘前,官方確認第六區失控,上頭想找人把那邊倉庫的儲備運出來,如果你有興趣的話,我幫你把這個活接了。”
舌尖在她軟嫩的“軟肋”上留戀,他頭都冇抬,言簡意賅的反問:
“怎麼分?”
“國庫的東西,你一,北陸九。其他你憑本事拿出來的東西,北陸不過問。”
-假設如你所說,女神之淚不是抗體,不是血清,不是元素,應該是什麼呢?難道真的是神悲憫人類而留下的眼淚?”“有冇有可能,它本身就是一種病毒呢?”這樣說完,封疆卻又立刻補了一句說明:“當然,這個也是我的猜測,還冇有找到證據來證實這個猜測。您知道的,女神之淚早在鎏金石荒漠崩塌時便被埋於黃沙之下…”誰知他的“求生說明”還未說完,嚴韜卻打斷他道:“你的猜測未必冇有道理。”這無疑是來自官方的認可,封疆詫異的瞪大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