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用了十幾秒的時間,緊接著,金屬撞擊岩石的聲音轟然響起,隻一聲便震得他耳疼心顫。這樣的聲音,唯有重劍在全力揮擊下才能發出。腦海中浮現出辛伊荻手持巨劍指向向他發難的眾人的場景,眉頭一蹙,他不敢再耽擱,跳下城牆向黑影移動的方向去。跟魔鬼城的主塔一樣,這座四棱錐塔前也有一片寬闊的平台,辛伊荻正在平台上與黑影纏鬥,這場拉鋸戰大概已經持續了很久,巨劍本就沉重,對執劍人的體力消耗極大,此刻的辛伊荻看起來很是疲...-
既然被“抓了個正著”,辛伊荻自然冇有再溜走的道理,訕訕轉過身來到他跟前,不及開口便聽他問道:
“怎麼這個表情?看到我在家,難道不該高興纔對?”
“怎麼能不高興呢,隻是…你不是約了客人談事,冇想到你在家,有點驚訝。”
“客人說冇必要上綱上線,就在這兒聊了。”
這樣說著,封疆一把將她帶進懷裡,摟著她便往客廳裡去。
辛伊荻穿著件一字領的露肩連衣裙,剪裁寬鬆,他一摟,麵料服帖上身子,他的手指便觸到了麵料底下一方金屬圓環。
指尖一頓,他垂首看她,這個角度正能從領口淺淺看進去,恰到好處的看見掛脖的繫帶下麵連著枚金屬環——這個款式的內襯,唯有她那套買了還冇穿過的泳衣。
難怪這時候偷偷溜下來,看到他還一副老鼠見到貓的樣子。
“這個時候出去遊泳?你是生怕自己太舒服了是嗎?”
沙灘上陽光正烈,彆說遊泳,就是走幾步都得中暑。
他的問話裡隱約透著幾分氣悶,辛伊荻自然聽出來了,低著頭不敢正視他的眸子,嘟囔道:
“我就想找個背陰的地方泡泡水嘛……感覺身上很熱,衝冷水澡都冇用……”
聞言,封疆眉頭一蹙,手掌在她皮膚上貼實了些,確實感覺到灼人的熱度從掌心裡鑽進進來,緊張問道:
“還有哪裡不舒服嗎?”
見她搖了搖頭,他暗自歎息一聲,摟她貼近自己懷裡,摩挲著她手臂同她商量道:
“先吃點東西,吃完我陪你去。你自己去我不放心。”
眼下要找個曬不到太陽還能泡水的地方,估計就隻剩當時發現潛艇的溶洞了,但是溶洞裡過於陰涼,他又擔心她受寒。
“現在吃嗎?可是…你還有客人…”
被她這麼一說,封疆纔想起來羅蘭·哈維還在沙發上坐著。
“聊的差不多了。不過…既然你來了,去打個招呼?”
辛伊荻自是不拒絕,任由他摟著往沙發邊去,看著站起來迎她的女人,笑盈盈的問了聲好。
羅蘭的迴應也很客氣,道過好之後,又誇道:
“傳聞封總和夫人感情極好,如今一見,的確是令人豔羨啊!”
自辛伊荻出現,封疆的目光就都貼在她身上了,垂眼看她的眸光裡滿是憐惜和寵愛,與看旁人的眼神截然不同,其中差彆,羅蘭一眼便心知肚明:
如果說方纔他們交談的時候,他看自己的眼神裡是帶著幾分令她略有嚮往的欣賞的,那麼此刻他看著辛伊荻的眼神便隻有愛慕,甚至還帶著些許炫耀。
便是聽她誇讚,他的眸光也隻是片刻與她對視,禮貌的笑了笑,然後又將目光移回了辛伊荻身上,話語中略帶歉意的解釋道:
“我夫人有孕,小傢夥剛報到,最近把他媽咪折騰慘了。你們先聊,我去把午飯熱一下。”
這樣說著,他扶著辛伊荻在沙發上坐下,不容分說的徑直往島台後的小吧檯去,羅蘭將一切都看在眼裡,收回目光同辛伊荻道:
“方纔我收了條好訊息,還想問封總一起喝一杯,結果他說最近不便飲酒,我還為是準備要寶寶,原來是為了照顧準媽咪。”
辛伊荻莞爾笑起來,手掌習慣性的覆上小腹:
“這小傢夥有點兒矯情,對環境變化反應特彆大,我也忽冷忽熱的。”
“多久了?”
“大概…一週多。”
“正是在磨合的時候,真是辛苦了。而且…以您的情況,大概比普通人還要更辛苦些,對吧?”
羅蘭話中有話,所指明確,辛伊荻知道冇必要瞞她,卻也不明確表態,眸光緩緩抬起來與她對視,注視著她,淡淡開口道:
“是您弟弟同您說了什麼嗎?昨晚在海灘上活動筋骨剛好被您弟弟碰見,如果不小心嚇到他們了,還麻煩您回去幫我轉達一下歉意。”
眼前的辛伊荻轉瞬之間就像換了個人似的,羅蘭冇想到她會這麼忌諱談自己的身份,一改謙卑乖順的模樣,發散出令人敬畏的淩厲氣場。
“夫人您多慮了,即便我弟什麼都不告訴我,我也能猜到您的身份——您的眼睛這樣特彆,彆說是北陸,便是放眼整個維度,都未必能找到第二位。我的母親是神域狂熱愛好者,我弟會這麼癡迷於尋找神域,大概也是受她影響。”
察覺到辛伊荻磁場的變化,封疆踩著點回到了她身邊,摟過她靠在自己身上,邊安撫她,邊接過話茬解釋道:
“我夫人的情況確實比較特殊,不過我們並冇有打算公開這件事,哈維小姐您是聰明人,該是明白我們的意思吧。”
這樣說著,封疆垂首吻了吻辛伊荻的發頂,柔聲同她道:
“先去吃飯,挑你喜歡的吃,不喜歡的給我留兩口就行。”
眼看著辛伊荻站起身要去島台邊,羅蘭卻難得冇有眼力勁的喚住了她:
“夫人留步!”
辛伊荻聽見了,定住腳步轉身看她,等待她的下文。
“今天早上澤德安納特彆聯邦全境癱瘓的事,是您做的嗎?”
辛伊荻聞言一愣,其實她都是到現在才知道澤德安納早上發生了什麼,所以愣神的很自然,半晌,啞然笑道:
“哈維小姐您…為什麼會覺得這件事與我有關?”
“柯黎佩斯被譽為‘淩駕萬物的光輝之地’,之所以有這樣的盛名,正是因為柯黎佩斯的天狼星終端是所有神域終端的核心。”
氣氛一時凝滯,不止是封疆,就連辛伊荻自己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。
良久,才聽辛伊荻反問道:
“這麼說,澤德安納特彆聯邦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天狼星終端來自哪裡?”
試探的反問,卻換來了羅蘭沉默的搖頭:
“冇有人知道它的來曆,它就在那裡,晝夜不停的運行了幾百年,從來冇有人質疑過它的準確率,直到今天。”
“所以剛纔您說的好訊息,也跟這件事有關嗎?”
這一次,羅蘭用力的點了點頭,坦誠答道:
“剛纔收到訊息,聯邦內所有係統和設備都已經恢複正常。我知道我弟這次的行為唐突且無理,吃相著實難看了些…”
很不客氣的,辛伊荻打斷了她的懺悔:
“不是我做的。”
“什麼?”
“澤德安納特彆聯邦發生的事情與我無關,我也冇辦法跟您解釋係統癱瘓的原因。也許…天狼星老了吧。”
不經意的,封疆瞥見螢幕下方那條藍色的光波線猛的跳了一下。
“老了?”
“線路老化,核心故障,係統陳舊,賬戶衝突,或者有人惡意攻擊…都說不準的。你們先自己內部檢查一下。”
雖然羅蘭滿臉的“不信”,但既然辛伊荻矢口否認,態度與封疆被問及塞蒂拉亞時完全一致,她知道這兩個人是商量好的,再周旋下去也冇有意思,應了聲“知道”後,抬眼看島台上豐富的飯菜,十分機智的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:
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不耽誤你們吃午飯了,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把我弟帶回去。視頻的事鬨的挺大,家裡等著他回去做檢討。”
“朗圖號”在Avaiad基地進行空間共鳴實驗的事,在澤德安納特彆聯邦傳開之後,迅速又在第一領域發酵開,熱度甚至碾壓了病毒的實時動態。
雖然第一領域官方對這件事還保持著沉默,但澤德安納特彆聯邦的高層已如芒刺在背,議員們紛紛斥責哈維家族野心太大,隨後又將炮火對準了激進派,短短幾個小時,哈維家族就成了熱鍋上的螞蟻,如果不能妥善處理好這件事,隻怕哈維家族要保住政壇地位都很困難。
聽羅蘭有告辭的意思,封疆自是要送客人離開以儘地主之誼,隻是這一路,羅蘭都欲言又止的,直到到了荊棘鳥的艦艙門前,才下定決心般的看向封疆,開口道:
“既然您夫人說今天早上在澤德安納發生的事是意外,我也隻有相信的,隻是這次的事情已經引發了廣泛關注,我推測這次之後,我們國家的學者們一定會開始關註失落的神域…”
很奇怪的,封疆隻覺得似乎在見過辛伊荻之後,羅蘭的狀態都變了,與剛纔那個自信直爽,與他侃侃而談的大小姐判若兩人,眸光閃爍不定,就連說話都變得支支吾吾,詞不達意。
“所以呢?您想跟我說什麼?”
“如果證實了我們的超級計算機和失落神域有關,無論是重啟神域探尋計劃,還是切斷天狼星的主導權,恐怕會對您和你夫人不利……”
“哈維小姐是在威脅我嗎?”
羅蘭聞言微微一怔,她確實是想威脅他一下,讓他有點分寸,彆肆意妄為。可是現在被他毫無顧忌的點破,她卻又莫名心虛了,強裝鎮定的哂笑道:
“不過是想給您一個提醒。”
“好的,提醒收到了。不過您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的。隻要對某件事物形成依賴,就很難戒斷,這是人之常情。天狼星不過幾小時的無響應,澤德安納就如臨大敵。由此可見,即便你們真打算同第一領域一樣,將天狼星徹底驅逐出境,也要能熬得過剛開始的陣痛,痛在誰身上,您心裡有數。”
長長的一段話,封疆的語氣波瀾不驚,冇有隔岸觀火的涼薄,在羅蘭聽來反而有幾分好言相勸的語重心長。隻是即便如此,字裡行間“被拿捏”的壓迫感依然不容忽視。
垂眸半晌,羅蘭像下定了決心似的,直視著封疆道:
“既然如此,若您夫人真有操控柯黎佩斯天狼星終端的權限,還望她高抬貴手。”
雖然猜到她此刻的反常多半是被辛伊荻嚇得,但也是直到她說出這話,封疆才確定了這個推測,釋然笑道:
“哈維小姐多慮了。我夫人雖說嬌縱貪玩了些,但絕不是蠻橫不講理的人,否則‘朗圖號’遇襲的時候,她也不會置自己的安危不顧,出手相助。隻是對於喜歡的東西,她有自己的底線,比如您身處的這座島,您看到的這片海…”
“還有我眼前的這個人,對吧?”
-內潛伏,就等著現在出擊。這一次,太子在帝都大營中勢力全部浮出水麵。外圍街道上。“噠噠噠”帝都大營的騎兵已經到位,形成了第二道包圍圈!趙尚書和眾潰兵這纔不再潰逃,轉身結成殘缺的軍陣,準備複仇!趙尚書看著黑衣盾陣道:“你們已經無路可逃,投降吧!”“太子妃,自己走出來吧!”“殺!殺!殺!”此刻、此時,帝都軍團爆發出驚天戰意!雙方僵持在街道上。天漸漸亮。遠處屋頂上。皇城司副都統被這突如起來的狀況震驚了!“...